昨天下午,當大夥兒準備下班回家烤肉的時候,
五點半,急診來電:「呵呵...黃醫師...現在是摳你吧?」 (... ")
OK 來吧~~ 要順服~~
原來是一位在早上起床時發現雙腳無力的年輕人。
老實說,第一眼見到他時,很可能會覺得他是......"
(賢哥可以作證~~)
但經過仔細問診和神經學檢查過後,會發現他有一種不可抗拒的 FU"
這是從一些,只可意會、不可言傳的小細節,觀察到的。
急診已先照了腰椎 X 光,沒事,問我要不要做 MRI。
但,他四肢 DTR 都敲不出來,
肢端振動覺有喪失,且沒有明顯 sensory level,
可能要懷疑 Guillain-Barre syndrome,所以建議先做 lumbar puncture。
結果他說:你們要不要先收住院再做,今天比較忙 (...|||)
So...就問說那可不可以我來幫他們做,所以去跟病患解釋,他也同意。
So...就請護士幫我備物,她說要醫生開order。
So...就請醫生幫我開 order。
他說:你看,我這邊忙的,那邊有台電腦,你去開一下~ (......|||)
So......就只好自己開 order、自己點檢驗單、然後再自己跟護士約時間~~~
 
中間在回會診單的時候,還一度遇到...... 出巡~~
威力真是...不同凡響,一見到他,哪怕只是打聲招呼,我就腦筋一片空白。
原本,心裡想的問診內容、鑑別診斷、邏輯思考...全被攪成一團 !!
他還問我:之前跟你們主任交代的【預立醫囑】,進行得怎麼樣啊?
(......)
除了 「是~~是~~是~~」 我找不出任何可以回答的字 !!
 
So... 漸漸發現,如果一個主管會讓部屬產生莫大的壓力和害怕的時候,
這個團隊的工作效率,其實是會打折扣的。
愈怕出錯,就愈容易出錯......
就好比,當醫護人員幫一位病人 on IC,或是 lumbar puncture,
如果這病人非常怕痛、焦慮、不友善、或是 .... 刻薄 (也許這麼說不太好)
不容許任何閃失,那麼,出錯或失敗的機率,反而也就愈大。
離題了...
 
一陣炫風過後,我們優秀的學弟居然想要留下來幫我,
順便練習 lumbar puncture ,真是太有心了,果然是明日之星啊~~
這次,一針乓到,完整留到了六管檢體。
晚上,結果出爐, protein 居然暴衝到 109 mg/dl,WBC 只有 1 顆。
診斷,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。
就給他收住院,照會腎臟科,準備血漿置換。
 
這麼大半夜收住院,無論是收到哪個病房,
想當然,都會受到樓上護士的強烈抨擊,
但... 別無選擇,先 on 上全套 monitor 再說。
 
翌晨,跟腎臟科醫師報告病人的病史和神經學檢查結果,
還有 lumbar puncture 的數據,並且帶他到 bedside 做 NE。
但,他似乎還是對「診斷」,不太放心......
 
還好,雖是中秋假日,腦波室仍有營業,
趕緊拜託技術員急做 NCV,結果 data 爆爛,
上肢 NCV 只有 19 m/s (Amp 正常),下肢則是完全電不出來。
(但 H reflex latency 有量到: 76 ms)
 
終於,算是解決了疑慮,放心的幫病人緊急安排血漿置換。
 
希伯來書第十一章第 1 節說到:
【信 就是所望之事的實底,是未見之事的確據。】
 
在這次的看診經驗當中,其實經歷了很多抉擇。
包括在急診,還有病房。
雖然歷經了幾番波折,但還好,沒有輕易放棄。
要信那看得到的並不難,但要信那看不到的,就不容易嚕。
常常,會想要 "眼見為憑",但,即使看到了,就會因此相信嗎?
 
我們科的疾病,常常是需要靠「臨床診斷」,
相關的實驗室檢查、影像檢查、電生理檢查... 常常只是輔助。
如果想要一味的倚靠數據來判斷,其實是很危險的。
 
試想:如果今天病人的 CSF protein 正常、或是 NCV 接近正常,
那麼,是否會影響到我們對於疾病的判斷呢?
 
就如同,回想到半夜,一線的學弟又問我:
那.... Guillain-Barre syndrome 要怎麼【確診】呢?
我說:你說是,就是了...... 他還一臉狐疑的樣子~~~
 
早上交班的時候,去幫病人敲 DTR,他壓根都沒動一下,
旁邊居然有個聲音冒出來說:「嗯~~兩價」
那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......
 
懇求上帝繼續帶領我們走義路~~~
保守我們有一顆謙卑、順服、溫柔的心。
大家加油 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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